【昊凯】当时的月亮 一
昊凯 中长篇连载
请勿上升真人
@昊凯官博
*
回头看，当时的月亮，曾经代表谁的心，现在都一样。
哪一种信仰，能够让人念念不忘。
如果当时没有什么，如果当时拥有什么，又会怎样。
――张悬《当时的月亮》
王俊凯十八岁生日会提前一天在重庆大剧院举办。最后一次带妆彩排结束后，王俊凯喘着粗气对台下空无一人的观众席深深鞠了一躬。来不及擦掉的汗珠顺着鼻尖砸在地上，视线却绕到舞台旁持续静默的手机。
可能是凝神时间过长，又或眼里收不住的燥意，场务姐姐拿着矿泉水和纸巾，不由得有些犯怯。待王俊凯反应过来，下意识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纸巾擦了擦汗，明显感觉到人小姑娘松口了气，惴惴走开。纸巾在王俊凯手上被搓成条絮，糊在皮肤上格外难受，那块黑色小匣子给不了他答案，无名火腾然而生，却又在转念间硬生生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。
还是说，他本就是随口一说，来与不来又有何干。
呵，王俊凯及时止住了思绪缠绕，现场导演絮絮叨叨说着什么，他来不及消化，一一应答后方才拖着疲惫的步伐回休息室。距离生日会开始只有不到两小时，这几日忙于训练彩排，整个人累到不行，这会儿时间他是想要用来睡一觉的。
王俊凯瘫在沙发上晃神儿，大脑却越来越清醒。鬼使神差他摸出手机，视线停留在刘昊然前天晚上回复的那句“好”上。
昊然，生日会你要来吗，其实也没什么就每年例行，要是走不开也没事，我就随口问问……
好。
他觉得，自己都快把屏幕盯出花来了。
对方依旧没有任何消息，就算太忙了走不开也应该说一声吧，王俊凯愤然感概，手指在输入框里敲敲打打，又都一一清除。
已经腆着脸邀请过了，王俊凯并不想揣测刘昊然的心思，处于被动位置的无力感，让他不得不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。他并非不想，而是不敢，害怕揪着不放，便没了退路没了尊严。
那就算了吧，他想道，随即把手机丢在一边。
他也不知道，心里那种铺天盖地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。
王俊凯枕着手臂向窗外望去，透过窗口，隐约看见一轮浅浅地月亮，掩入云烟深处只留下一个弯角，远不像那晚和刘昊然看过的月亮，那么圆满，晶亮澄净，温柔又慈悲。
他偏偏记得刘昊然没忍住伸过来，在即将碰到时收回去的手，记得他突然烧红的耳朵，可爱得不得了。那时假装扭过头看到的，跟现在是同一轮月亮。
回头看，当时的月亮。
chapter.1 夏了夏天
是王俊凯疲于应付艺考的那个夏天，暂停了所有通告安心闭关。随着高考时间逼近，班级门口常年例行观摩的人少了又少。后黑板的倒计时准时更迭，时间过得很快，空气里弥漫着紧张因子，在这个炎热的季节，碰撞的火花好像随时都能爆炸。
王俊凯高中三年并没能留多少时间给学习，工作安排不在他的可决定范围内，也拼尽全力挤出时间复习了，可这样的程度，在人才济济的八中远远不够。
同一个教室下，跳动着不一样的心脏，他是知道的。
顺利通过北影校考，艺术生的文化课分数要低很多，是否代表可以降低对自己的要求呢？他对自己的要求，又是否能达到旁观者的要求。
蛮严肃的问题，却并没有太多时间用来思考，生活被铺天盖地的雪白卷子和各色字迹填的满满当当，永无止境的复习、考试，再又复习再考试……心情和期盼像是f（x）=sinx的函数图像，周而复始，仿佛没有尽头，稀里糊涂就把日子花光了。
既然伸头是一刀，缩头也是一刀，为什么不早点到来。
同学们都像行尸走肉一般，刷题之外的唯一消遣，便是刺探与抱怨，有意无意面对一只脚踏进高等学院文化课占优势的明星，略带羡慕，阴阳怪气地说一声：
“唉，你多幸福啊。”
王俊凯苦笑，这些话听起来，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骄傲。人们只看到光鲜亮丽的一面，却不知道其中经历了多少艰苦磨难。他的幸福是自己争取的，没碍着任何人，该走的路，同样一步也不会少。
王俊凯没说话，硬着头皮继续做模拟卷，汗水都滴在试卷上，用胳膊一抹，划出一小片水迹，干透后留下坑坑洼洼的褶皱。手掌底部蹭上的墨水，凝固成一团，带过一张又一张试卷。
也只有晚上，才能得到片刻宁静。王俊凯戴上口罩，打电话给妈妈，可能回去晚一点点，不用等了。随后塞上耳机，沿着熟悉的路往家走。街灯摇曳，人影闪烁，少年清瘦的身影融进夜色，突然间他很想问问刘昊然，你有没有想炸掉教室的想法。
很不切实际的样子，这个问题发给刘昊然的时候，用到了严肃标准的句点。
王俊凯又看了一眼对话框，忍不住轻笑起来，好傻。
刘昊然看到消息提示，退出了正打的不可开交的手游，点开微信的瞬间笑出声来，认真调整一下坐姿，回复道：
“没，我只想过炸学校。”
好像这句话戳到王俊凯的笑点，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，打出的字还没来得及发出去，便收到了他的新消息，
“你现在最大的事儿就是高考，也就是考试而已，熬过去就好了。不骗你，我可是过来人。嘿嘿。”
这段话王俊凯一字一句看了两遍，一字一句把编撰好的消息清空，
“知道啦，谢谢昊然。”
对方回复很快，在他的预想之中，
“加油。”
王俊凯收回手机，心里好像被填满了一点点，他会迈过这道坎，只是时间问题，时间不可能没有头。
刘昊然长王俊凯两岁，不过两岁之差，承载了很多他难以想象却又充满期待的事。刘昊然的二十岁，成年人，大学二年级……好像离自己很近，依旧看不清。
很像他俩的关系。
《高能少年团》发布会记者提问环节，问到对四位哥哥的第一印象。王俊凯回答是在某晚会后台，昊然人很好，为了化解尴尬主动跟他讲话。期间他是有用余光偷瞄刘昊然的，对方的表情看不出所以然，王俊凯便顺理成章往下胡诌。
他怎么会不记得呢？
第一次见面在2014年，王俊凯以TFBOYS组合队长身份参加综艺，那时他才14岁，名副其实的小孩子，刘昊然却已经拍电影完成荧屏首秀。他还沉浸在初中生活的乐趣中，幸灾乐祸队友才念初一，惊叹于节目现场模拟艺考环节。王俊凯青春期发育比较晚，个子是后两年才蹿起来的，看向刘昊然的时候，需要仰望才行。
得知刘昊然也不过十六岁，小他两岁而已，王俊凯忿忿然，感觉不在同一个世界。
录制当天上场前王俊凯紧张得不像话，坐在休息室角落深呼吸，心脏砰砰跳动，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。经纪人跟他说，
你是队长，要照顾两个弟弟。
王俊凯闭着眼睛调整呼吸，惯用的办法，怎么突然失效了呢？
刘昊然路过他身边，小小一只躲在角落里，单从背影的起伏程度就能看出来，紧要关头深呼吸是没用的，他刚试过。年龄这么小，一个人出来挺不容易，比自己都还要小两岁呢。
刘昊然拍拍王俊凯的肩膀，王俊凯明显惊了一下，迅速转身抬头盯着他，僵硬的笑了笑，
你好，我是TFBOYS组合队长王俊凯。
前缀可真长，刘昊然的称呼摘了他名字最后一个字，
“小凯，你刚刚在干嘛，深呼吸？”
暗戳戳的小心思被一语道破，好像会紧张是什么丢人的事情，一副逗小朋友的样子，就突然，王俊凯觉得很不爽。他迅速敛起笑容恢复面对生人的状态，
“没，我先走了，昊然哥哥再见。”
所以刘昊然是见识过他瞬间变脸能力的。
同样也亲眼目睹，当年那个还是小豆丁的王俊凯，在后台紧张到呼吸不畅，硬是倔到不行强装淡定。上台的时候自我介绍，比谁声音都大。
他带着欣赏的眼光，记住了跟自己拥有同款虎牙的弟弟。
录完节目，互相关注了彼此的微博，刷首页时看到彼此最近的消息，偶然在某个采访被放在一起比较，或是前后参加活动少有碰面，也就没有然后了。
年少时生出的好感，或许都是彼此星路上浓墨重彩的一笔，因而那样的一点点欣赏并没有在后来的漫长岁月中被抛之脑后。
扯出一点引子，就会生根发芽。
节目播出后，组合借着东风大火了一把，随即而来的种种完全出乎王俊凯的意料，好像一夜之间，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做，经纪人姐姐带着他们飞来飞去，被嘱咐说些什么话，做些什么事，偏偏唯独没有告诉他，要怎么样适应如今的生活。
怎样去适应网络上的脏水和恶意，怎样自然回归到日常生活。
他连呼吸都变得匆忙。
一忙就忙了这么多年。
十七岁的王俊凯放学后走在回家的路上，不经意捡起一个漂流瓶，里面记载着他们曾经的模样，一副纯白的画。
十八岁的王俊凯和二十岁的刘昊然，
十四岁的王俊凯和十六岁的刘昊然。
王俊凯最近会想，如果没有那期节目，人生是不是可以逆转，现在的很多烦恼都将不复存在。或许吧，有个词语叫做相知恨晚，浪费了三年时间，在彼此人生崭新的阶段再次相遇，好像，还蛮划算。
背上的重量似乎一下子减轻了许多。
评论(15)